冷坑爱好者

酷酷的沙币

【刘云天x霍梅】慢冷与慢热

  【为什么这么好磕,我想出去!呜呜呜】

  【ooc预警,小学生文笔劝告,不懂商业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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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完整所有物

  霍梅与刘云天有过一次深入的谈话,谈话内容无非是要她回去,再次回到他的身边,做他的贴身秘书。

  灯光摇曳下,霍梅脸上柔和的像是渡了一层光。她勾了勾唇,曼声道。

  “在可怜我?”

  刘云天逼迫性的向前弯腰,西装与真皮的沙发摩擦,发出连续的,清晰可闻的响声。他强硬的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他的气音儿听不出好坏,但谁都知道,背离东家投靠晓光快递的霍梅差点儿人财两失,输得不可谓不难看。证明?她不过是证明了自己离开刘云天一事无成的价值。

  她浅笑着摇头。

  刘云天露出了深深的不解,以致于他的眉头都猝不及防的皱起。“为什么?”

  “回来,你能得到一切你想要的。”

  “包括你么?”

  霍梅的直截了当,让刘云天有了瞬间的惊讶。他知道霍梅向来慕强,因此他也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心思,但她向来逆来顺受,被动索取,从未有过如此主动到几乎逼迫到不留后路的程度。

  “包括我。”

  刘云天看到她无声的笑了,他以为她几乎要笑出声,可她没有。

  “晓光快递出事,你得知消息的第一反应,是利用姚远拿下我争取下的据点。你又花了一天的时间,去恶意收购晓光快递的物流基地,直到合同签下,尘埃落定,才打电话约见我,安慰我。”

  刘云天不能明白霍梅说这些话的含义,他甚至不能理解她的眼睛里为什么藏着点点的泪光。

  他只能疑惑的望着她,渴望她给予合理的解释。

  “在你心里,我永远只能排在后面。你永远不会为了我,而放弃争取利益,你也不会因为我,而紧张到忘了谋算。是么?”

  霍梅吐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轻飘飘的,像是羽毛落在了地上。

  这样毫无波澜的质问,反倒叫刘云天有片刻的踌躇。只是,感情向来杀伐果断的他,没有过多的纠结,就直接坦言道。“是,在利益损毁的时候,我必须想如何换去最大的筹码,如何减少最多的损失。霍梅,你知道的,时间就是金钱,只有抓住这片刻的时机,才能带领云天走向未来。”

  他觉得,霍梅能理解他。

  他们两个都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

  “刘云天。”她的舌尖卷入舌腔,带着丝丝的缱绻与不舍,将他的名字念得无比悦耳。

  “我永远不可能成为你心里最重要的人,对吗?”

  刘云天闻言,皱了皱眉,试图模糊话语的界限。“我会恪守丈夫的本分,不会沾花惹草,也不会出去偷腥。所以你可以放心。”

  “利益远比我要重要是么?如果今天重来,你仍然会先选择收购晓光快递而不是先来找我,是么?”她眉眼平静,语气平顺的,将问题挑的更加明白。

  面对这样不吵不闹,过分冷静的霍梅,刘云天做不到欺骗,也自认没有必要欺骗,她已经成长到足够强大,来接受这赤裸的真相,于是他淡淡应声。“是。”

  在听到答案的那一瞬间,霍梅以为自己会疼会痛,但现实是,她在得到应证的瞬间,感觉到无比的轻松。像是执念悬在心头的巨石突然落了地。

  只听见她将未发出的那声轻笑缓缓地、脆脆地溢出声。她笑得眼底泛起了海。

  “太好了。”她说。

  刘云天望着她的眼神很复杂,他像是摸透了什么,但那些东西一闪而过,等到他再想仔细抓住的时候,又早已经错过良机。

“你是不是希望我回去?”

他迫不及待接了句。“是。”

  “但很可惜……”她执着酒杯,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想回去了。”

  “为什么?”

  她的红唇渐渐弯起,抿成一条线。“因为……东西不能只拿一半,你要完整的在远方,我也要完整的、独特完全只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这些,你没有办法给我。”

2、温婉的异想天开

  霍梅开了一家客栈,雅致且自由。这对刘云天这种分秒必争的狡猾商人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以致于,他每每以放松心情的目的去,只为了能看到穿着素净到极致的衣服却还掩藏不住曼妙身材的前助理。

  她比以往更成熟,更有韵味。

  “我来给你送股份。回来吧。”

  她执起茶杯再一次轻轻摇头。一如既往地伤人,但刘云天觉得自己活该,且还有些乐此不疲的受虐狂倾向。他不介意在这样的暧昧中多来回几次,因为他知道,霍梅始终放不下他。

  高畅出狱的时候,他也赶了过去。庆祝他出狱占了大头,其余心思全都在考虑等会儿要对霍梅说的话。自己弄丢的老婆,总要自己做出挽回。

  他将那些低声下气的话编排了好几次,来让自己显得尽量温柔却不失气度。他在车里咕哝了老半天,一次次调整自己的语气与动作,只为了明明见到霍梅就可以脱口而出的回来吧。

  “只要你回来,什么都听你的。”

  情话总是来得猝不及防且不可阻挡,刘云天看到霍梅温柔的抱着高畅,酸溜溜的把庆祝他出狱排在了最末尾,并且将挽回霍梅这件事无限的拔高成了头等大事。

  然后,他听到了她微不可闻的笑声,和弯了方向盘也要伸出手指的拉钩。刘云天满怀欣慰的笑出了小酒窝,真的感激自己的低声下气,换来了如花似玉的老婆,一点儿也不亏。

  然后水到渠成的结婚,领证,生小孩。

  他记得霍梅生下小孩的一切,明亮的病房、小小的还干皱皱的奶娃儿、床脚上梦幻的,会放歌的小玩具,还有霍梅那一双深情的仿佛撞进一汪海洋的眼睛,以及高兴的像个孩子的自己。

  他觉得人生已经圆满,生活合该如此幸福。

  他陪着孩子在假山旁边玩,孩子被绊了一下,惊得哇哇大哭,霍梅走过来,眉眼萧索冷清。

  刘云天觉得事情在脱离掌控,他慌张的想要握住霍梅的肩膀,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被摔了一跤,然后画面无限的拉远,孩子和霍梅全都麻木的像个木偶,不理会他声嘶力竭的挽留,而随着漩涡不断走远。

  他睁开双眼,触到自己眼角的眼泪,才发觉这不过是一场美得异想天开的噩梦。那些幻镜,全都寄托在霍梅过分喜欢自己而无条件妥协、并且放下了所有执念化为温婉女子却放不下自己的前提下。

  那样简单、不理世俗、一心相夫教子,岁月静好的霍梅,到底只是存在于自己的美梦里。

  刘云天摸着桌上散乱开来的白色药丸随口吃下,又猛灌了一口酒,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醉生梦死有什么不好,起码,还有得不到的霍梅,和他们不存在的小孩。

3.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刘云天吃的是安眠药,他在霍梅负气离开之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

  那些积重难返的乌青,明明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却仍然睁着眼睛无法入睡的点滴,都逼得他不得不开始服安眠药求生。

  梦境与现实背离,霍梅没有成为放下一切,闲云野鹤的美艳老板娘,她甚至没有在这个世界上重新出现过,刘云天也没有如梦里一样翻来覆去,百折不挠的央求着霍梅回来。他们之间没有名叫刘霍霍的,可爱的,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孩。

  他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渴望再重新回到刚刚的梦境里,哪怕只是镜花水月,他也不顾一切拼命挽留。

  过去三十年里,他渴望着清醒,只有比别人更清醒,睡得更少,才有更多的时间去谋求他所需要的一切。但现在,他渴望着昏睡,只有睡过去了,他才能在梦里拥有着现实得不到的东西。

  “霍总。”车门被打开,率先伸出来的是一双修长有力的美腿,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女子借力从车里弯腰出来。

  “霍总,您这边请。”弯腰请她的是姚远的骨干,李小彪的嫂子。

  霍梅拉下墨镜,俏皮一笑。“谢谢卢姐。”

  就在对面远眺着远方大楼的刘云天停下了摇晃酒杯的动作,他的目光凶恶且贪恋,紧紧黏在那道佳人身上,再也挪不开目光。

  霍梅仿佛福至心灵,默契的转过了头,对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睛,勾起一抹笑意,无声的抬起手晃了晃,似在对他说嗨~

  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步入了远方的大楼。

  “小赵!”

  小赵胆战心惊地走了进来,将头压得极低。喏喏道:刘总,有什么吩咐。

  “去查一下远方最近请了什么人回来。”

  “是。”

  他不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只是渴望着再验证一遍,除了自己还有人能证明,霍梅她真的回来了。即便投靠的,是他的对手远方。

  不过多久,小赵就抱着一堆资料,快步走到刘云天身边,叫苦不迭的汇报着。

“远方新请进来的,”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好刘云天疯狂咒骂,摔东西的举动,才继续道。“是霍梅。我们有理由相信,姚远这次将她挖来,是为了对抗云天商城对远方的收购……”

  小赵偷觑着刘云天的脸色,没有多难看,但也没多高兴,眼里藏不住的算盘在疯狂敲打。这样生机勃勃的刘云天,是她许久未见过的神采。

  收购计划仍然在进行,他几次想从边缘入手逐个击破,却都像能被未卜先知一样提前预防,偶尔得了个空,第二天据点的负责人就换了人。

  这样面面俱到,尽心尽力的反扑他的人,不作他想,定然是霍梅。

  他几次进攻都没讨到好,在远方几个人是夜夜笙歌,天天庆祝。一群人围着火锅举杯畅饮。

  姚远摆了摆手,底下的人瞬间收声。“我说两句啊,咱们这一次胜利,全靠霍梅出手相助,果然读过商学院的就是不一样,刘云天这么损的招都被你摁下了,我们远方是如虎添翼,百战百胜啊。”

  霍梅举杯,算应下了姚远的恭维之词。“你应该感谢晓鸥,如果不是她敏锐过人,我想我也没有这个机会能与姚总一起闯荡。”

  姚远笑了起来,在众人起哄中,亲了路晓鸥一口。

  酒尽人散,兄弟们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的走出门口,霍梅还帮着路晓鸥搀扶了一段距离的姚远,直到两个人拖着散着酒气,只顾傻笑的姚远到了车里。

  两个人将车门重重一关,靠在车旁互相沉默了会儿,都有话要说,却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他好重啊~”路晓鸥率先出声,打破了宁静,脸上皱成一团,像是嫌弃,但嘴角是笑着的。

  “姚大哥喝醉了,没有意识,拖他和拖死尸没分别,当然重。”她跟着笑。

  “还记得十几年,你也这样喊着姚大哥,喊着我的名字。”路晓鸥意味深长的将时间往前拉扯着,像是提醒着她什么。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还能有与你们并肩作战的时候。不过也是,如果我没有去美国,我理应是和你,和姚大哥一起开拓市场的。命运弄人啊……”

  霍梅将身子放空,干脆靠在车上,前脚掌百无聊赖的带着高跟鞋轻轻晃动,低沉嗓音中特有的慵懒,让晓鸥听出了时过境迁的沧桑感。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来帮我和姚远。”

  “我也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两人相视一笑,十几年的隔阂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兜兜转转,回到了研究生时期勾肩搭背,互相玩闹的时光。

  “我送姚远回家,需要我带你么?”

  “不用,我想一个人走走。家里不远,我可以自己回去。”

  “那你一路小心。”

  “嗯,我又不是小孩子。”

  “回家后记得给我打电话报平安啊!”

  “知道了……”

  挥过手,路晓鸥钻进车里,发动车子踩下油门,将霍梅留在后面。

  夜风清凉,月弯如钩,嗅着清新的空气,她感觉到了所谓的放松。耸着肩,猛吸了一口气,背着手缓步走着。

  “你投靠姚远,是想要报复我么?”

  霍梅转过身,勾起一个浅薄的笑意。“刘总真爱说笑,云天商场不需要我,而恰好远方需要我,所以我就去了,何以谈及报复一词。”

  刘云天站在她身后,语气有了几分怨念与埋怨:“是你不愿意回来。”

  霍梅小指勾了勾自己的碎发,细细思索了一下,恍然笑开来。“好像是的,是我不愿意回去,因为云天商城里,已经没有我想要的东西了。”

  她说得又浅又轻,缥缈的好像遮在山头的雾。却罩得刘云天心口有些喘不过气。

  自己已经不是她想要的了么?

四、似梦非梦

  收购远方的计划不得不被推迟,因为霍梅的出现,让他乱了阵脚。

  “以我对刘云天的认识,他是个谨慎却极具野心的谋略家,我们虽然获得了短暂的时间,但后面需要更加提防他。”霍梅总结了自己对他下一步的判断,合上文件夹,竖起理了理边缘。

  “霍梅你这么了解刘云天,我完全,百分百的相信你。”姚远亦深有同感,刘云天谋划了这么久,又怎么会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而停滞不前?

  霍梅谦虚一笑。“我也只是认识,了解轮不上。”

  毕竟了解这个词太暧昧,太亲密了不是么?她可以认识很多人,但能说得上了解的少之又少。她不想再被认为是他曾经的亲密秘书,也不想再被牵扯进他的计划里。

  会议到此结束。

姚远将霍梅和路晓鸥留下,他宣布了一个非常没有道理的决定——将霍梅的办公位置调到最窗边。

  霍梅没有任何的意见。

  等霍梅走了,路晓鸥拿手肘撞了他的腰窝。“你什么意思啊?”

  姚远贼贼一笑。“扰乱敌方军心,军心不稳,就是刘云天这样的枭雄也得被我斩于马下。”

  如他所料,当刘云天照惯例拿出望远镜监视姚远的时候,不期然的捕获到霍梅的身影。她侧对着窗户,打开保温杯喝下两口水,细长的喉咙出现规律的波动,让刘云天忍不住也动了动自己的喉结。

  她放下杯子,认认真真的开始办公,偶尔累了,就换个坐姿,白皙的腿若隐若现的交叠在一起,手指规律的敲在大腿中央。

  刘云天冷着脸,将望远镜重重一摔。

  没过一小时,他又捡起地上可怜的望远镜继续窥探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当目光被女人身体一部分所完全吸引的时候,他和最不耻的偷窥狂没有什么俩样。

  静静看了两个小时的美人工作图,他又勃然大怒将望远镜摔在钢化玻璃上,恶声骂道。“该死的姚远!”将望远镜踩在脚下狂暴蹂躏,镜片都被踩出了镜孔,他才罢手。

  心烦意乱坐在真皮沙发上,刘云天开了一瓶红酒,索然无味的咕咚咕咚喝着。闭上眼,脑海里不可控的构出霍梅喝水的场景,糟糕的让红酒味道变了质。

  小赵进来收拾,看着碎得凄惨的望远镜,战战兢兢问他。“刘总,还要再买个望远镜么?”

  似乎戳到了他什么痛处,他勃然变色。“买什么望远镜,不准买望远镜!”

  从此,刘云天再也没用过望远镜去打探对面的一举一动。只是,他总是无意的靠着透明的窗边,竭力远眺,似乎想要看清对面的情况。

  可阳光反射,距离太远,他看不到什么。

  即便看不到什么,他也总是靠着窗边静静凝望着,偶尔能获得一丝安心的满足。

  “霍梅,你帮我把这个送给刘云天。”

  “为什么是我?”霍梅迷惑的从层层叠叠的文件中抬起头,以姚远与刘云天的关系,完全没有必要让自己转交。

  这时候让前秘书单独给前老板送公司机密,不知道该说姚远大智若愚好,还是说他缺心眼好。

  “因为你对他意义不同,我更希望他看到是你送劝降书那副精彩绝伦的样子。”姚远笑嘻嘻的说道。

  “你别听他瞎胡说,什么劝降书,真的够自大的。小梅你别想太多,让你送这份企划书是因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里面有很多商业条款,其他人没有办法应付。如果刘云天借着我们想要和平谈判的想法,挖了个坑给我们跳太容易了,所以麻烦你去送一趟。”路晓鸥抱歉的解释道,姚远之前吃过他一次当,便不想再和这种聪明人打交道,晓鸥又着急去和难得碰面的父母一起吃饭,于是整个公司可当大梁的只剩她一个。

  “嗯,没问题。”霍梅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八点,还来得及。

  云天商场即是对手又是朋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自己总不能因为之前的种种,而永远龟缩在姚远和路晓鸥身后吧。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跑不了。

  走路去对面云天商场的办公楼,被告知他已经回了家,她又咬牙驱车到了他的家。

  “8.30,时间应该还早。”霍梅始终记得他的生活习惯,九点以后不留人,于是九点以后也不谈公事。不过聪明人之间打交道,半个小时也足够了。

  她捏着合同书,按下了门铃。

  没过多久,他摇摇晃晃靠在墙壁上开了门。见到她的第一面,他没有任何的惊讶,而是露出无限的眷恋。

  “你又来了。”

   这话说的其实挺诡异的,霍梅记得这是她这将近一年里第一次扣响他的大门。

  “刘总。”她冷清的眉眼,与恭恭敬敬的态度,同先前的梦境没有什么不同。

  刘云天毫无顾忌的拉过她的手,低声软语求着她。“回来吧,霍梅,只要你肯回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将过去梦里所有乞求的话都说了个遍,可过去的奏效,在这次的梦境中全部失了效。

  “……”霍梅觉得他必定是喝醉了,可即便是喝醉,他也仍然是理智的化身,从未有过如此的失态与服软。

  “我给我们的孩子取名叫刘霍霍,他很可爱,他很聪明,我抱着他的时候,他就对我甜甜的笑。”

  如果霍梅可以直说的话,她觉得这个场景很恐怖,很诡异,很令人不安。刘云天说的胡话,让她觉得自己也许是出了车祸昏迷中的一场怪诞的梦。

  “霍梅,回来吧。”他喃喃的说着,然后无赖式的将重力全部压在她身上,预料不及的霍梅差点被拖累着摔倒。好在,她也是个能背动高畅的奇女子,所以也勉强搀扶住了刘云天。

  扶着他一路走进客厅,低头咬着唇拖着他沉重的身体放在沙发上,撇头就看到了桌上大大小小,散乱无章的药片。

  惊慌失措的她,一把拿过药瓶,囫囵吞枣式的阅读着药身上的说明书。

  腰上多了一只黏人的手,霍梅甫一低头,整个人就被力气拉了过去,然后是温热的唇流连在她白皙的脖颈间。“之前明明都奏效,为什么这次不行了?你已经不肯原谅我么?”

  霍梅愣住,然后被咬了不重不轻的一口,这样的刺激让她瞬间清醒,开始全面的反抗。在争执中,她的手重重打了他一巴掌。

  这样的痛觉,似乎让刘云天清醒过来。他难以置信的转过头,内疚与羞愧充斥着他的眼睛,可他说不出任何要求原谅的话。

  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是个很恐怖的事情,他在梦里疯狂弥补着现实人格的缺陷与霍梅对他彻底的放弃,他总是只靠两句在现实中说不出的好话来哄她回心转意,凭着霍梅对他过去的崇拜与爱恋任性要求。

  难怪今天不顶用,原来今天的药效还没发作,他还在现实里。

  现实中的放肆与丢人,让刘云天在吃下安眠药后的现在仍然清醒的骇人。他不知怎么解决当前的局面,只能疲惫按了按自己鼻梁,涩然开口。“对不起霍梅,我……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梦里的痴心妄想和不能外言的情节,让他耻于对刚刚无礼到几乎禽兽的事情做出任何的解释。

  “你为什么吃药?”

  “我,有些睡不着。”

  “几天了?”

  “两个月了。”

  她拔高了声音。“刘云天,这是安眠药,不是维生素片!两个月,你究竟把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安眠药的效力来得强悍,非他的自控力可以抵挡,在听的阵阵耳鸣中,他神晕目眩昏睡了过去。目光中,霍梅极尽的温柔,坐在他的身边,让他枕在她的腿上,哄着他睡个好觉。

  他又开始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也许现实中的霍梅极尽的失望与憎恶,可眼前的霍梅如此的温婉与动人,让他忘记了现实中种种的痛苦与难处。

  他愿意沉醉在温柔乡里,永远不清醒。

五、后悔与救赎

  路晓鸥知道昨天没谈成,火急火燎的就要今天再谈一次,速度很快的又约了一次刘云天。

  霍梅不知道今天中午的聚会会有刘云天,否则她必定以死相逼的拒绝。

  当在包厢外,他们两个遇见的时候,空气中蔓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尴尬。

  “小梅,怎么了?”路晓鸥凑近她的耳朵小声询问着。

  “没事。”霍梅伸手将包厢的门拉开,与路晓鸥一起走了进去,坐在最偏的一角沉默不语,刘云天也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可饭店的包厢是圆桌,再偏能偏哪儿去,再随便又能随便到哪里去?

  这气氛莫名的凝重迅速感染了路晓鸥和姚远,姚远五大三粗,不懂气氛的粗人,也在这样的低气压中说不出打圆场的话。

  路晓鸥见到霍梅难得有些无理取闹的直接闷头吃饭,便也只能由着她。

  霍梅穿的是宽襟的衣服,在夹菜的动作中,衣服也跟着微微扩张。路晓鸥离她近,就看到了近锁骨处的红肿,好奇问了句。“小梅,你这儿怎么了?”

  霍梅没好气道。“被狗咬了。”

  刘云天夹着莲子的手不稳,圆形的莲子哐当掉在汤匙上,顺着梯度掉出桌外。

  姚远:……

  路晓鸥:……

  所有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刘云天这样心狠手快的人,也能被简单的一句话扰乱心思,昨晚必定是发生了什么。

  这餐吃得好不痛快,好不沉闷,虽然最终将两人的合作谈了下来,但刘云天的心不在焉让这场商业强强联合的谈话显得有些幼稚。

  结束散场后,姚远拉着路晓鸥松了长长的一口气。“晓鸥,我觉得我快憋死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又到了快九点的时候。刘云天回到家里,再一次打开昨天被霍梅收拾了的药片。

  “叮咚。”一声比一声短促的门铃逼着刘云天暂时放下手中的药。他有一种无比强烈的直觉,这么晚来打扰他的人是霍梅。

  当他打开门,看到一脸不情愿的霍梅的时候,他惊觉直觉的好用,也庆幸自己还没有吃下药,再一次模糊现实与梦里的界限。

  她径直走了进去,看着放在酒旁,盖子里的白色药片,有些气急败坏道。“你怎么又吃药?有什么病就去治,全靠吃安眠药能撑到什么时候。”

  刘云天站在她面前十分局促,就算现在将这些藏起来,也无异于欲盖弥彰。可要他解释,要他点头这药以后不会再用,他又无法做出这样的保证。

  “我把这药扔了,虽然我们之前确实不太愉快,但到底我们朋友一场,我也不会见死不救。”她利落的将药倒回在药瓶里,又盖起来,整瓶放在了自己的风衣口袋里。

  也许是习惯成自然,沉浸在九点以后每日的梦里,也也许是她关心的眼神,让他有一种恍惚感,如果他学着梦里的油嘴滑舌说一句挽留的话,也许梦境可以变成现实。

  于是,他涨红了脸,磕磕巴巴说出断断续续的一句。“回……回来吧,我、我需要你。”

  “这些话,不适合你说。”她直接道,坐在了沙发上。“希望你的失眠,与我没什么关系。”

  一腔热血被泼了刺骨的冷水,他又陷入在了现实中不肯承认内心深处的缺陷里,口是心非回她。“当然不是,霍总大可以放心。”

  “那就好,希望刘总睡个好觉,倘若刘总需要有人陪着去看医生,可以打给我。”

  还未坐热的沙发,她毫无留恋的起身,经过刘云天身边,她顿足,附耳说道。“我的电话号码,刘总应该还记得。我就不再多余给一张名片了。”

  没了安眠药的助力,他再一次彻底的失眠了,他又陷入了黑暗的痛苦,再一次眼睁睁看着太阳升起,看着天空变亮。

  他始终是那个没有办法说出内心喜欢,没有办法坦率表达自己想法的,藏着所有不利理智前进的人格缺陷的刘云天。

  他从未如此厌恶过自己,也从未感觉到如此的无力。

  断断续续又开始了失眠难挨的生涯,刘云天觉得这应该是霍梅的蓄意报复。好在他的手段很多,又拿到了一瓶安眠药,在灵魂都要腾空的麻木中,他再一次陷入了美梦中存活。

  云天商场和远方合作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商业界,有嫉妒的,有想要分一杯羹的,也有故意想要搅黄的。

  他们将目标放在了霍梅身上,他们想要利用霍梅挑起刘云天与姚远的内斗,因为霍梅是如此特殊,特殊到打主意的人不在少数。

  云天商场和远方的员工打了起来,霍梅身为执行官,当机立断买了飞机票要调查清楚里面的事由。她知道刘云天已经飞了过去,如果被他先抓住什么把柄,日后就会成为收购远方的利刃。

  她不能坐以待毙。

  当她飞到四川的时候,快跑着从航站楼出站口要打的的时候,她恰好看到了刘云天优雅的往车里坐。

  看到对方的时候,两人眼里都燃起了浓浓的胜负欲。

  车与车之间在疯狂较量着,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不断炫技。霍梅感激着四川老家司机的热情,在得知她的为难时,非常热心的表示包在他这位秋名山司机身上。

  只是,参与这场活动的,从来不只是霍梅与刘云天,远方与云天商城。

  白色跑车以不死不休之势撞向霍梅的时候,所有人都难以做出任何的改变,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子被整个撞翻,金属框架在地面滑出一路的火花。

  霍梅在天翻地覆中感觉到温热蜿蜒流下。这样的撞击,让她没有任何的力气做出多余的举动,连睁着眼看清形式都显得无比的困难。

  “霍梅!霍梅!”

  她看到刘云天在紧张的拍着车窗,看着他着急的想要打开车门,看着他不顾危险的钻进来将自己拖出去。

  霍梅勉强的展出笑意。“先救我的话,会亏很多。”

  “亏就亏,我还能再赚回来!”

  “收购远方,触手可及。”她的呼吸凌乱,因此声音也弱的宛如猫咪在叫。

  “你在第一位,其余都往后排。”他咬着牙,抱着她从事故地区撤离,放她进自己的跑车,全力赶往医院。

  躺在刘云天身上,霍梅眼皮一下重过一下,昏迷看来是不可避免了,为了支撑自己的意识,她又坚持开口。“你这句话,总不是因为磕了药说的吧?”

  “不是。”

  “嗯。”她无力再说多余的话,她的脑袋疼昏涨得厉害,兴许是脑震荡了。

  “等你醒了,把云天商城里的东西带回家吧。”

  她听得他迷迷糊糊的声音,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嗯,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点头,大概是没有的,毕竟她收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能再保持着清醒。

  她清醒的时候,看到了白色的窗帘吹得很高,然后慢慢悠悠从床单上,一路伏过刘云天的脑袋,脊背,凳子,然后回归原处。

  她轻轻笑了起来,惊动了无时无刻都牵挂着病床上一举一动的刘云天。

  她虚弱,却笑得还是那样动人心魄。“你要是把梦里所有讨好我的话都说一遍,我可以考虑回去。”

 

  刘云天忍不住喜极而泣,将温热的额头贴在她冰冷的手掌上,“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刘云天是个慢热的人,但一旦给予时间,就会烈火燎原。霍梅是个慢冷的人,在所有人以为她已经回归寂冷的时候,她的中央还藏着尚未熄灭的火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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