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奇异】遗憾
“美国队长，你破坏了规定。”斯特兰奇站在他的身后，无不崩溃。“你要知道，这样会产生时间悖论，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都会造成大麻烦。”
美国队长笑得慈祥，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这样毫不留情的说我，除了托尼，大概就只有你了。”
斯特兰奇并没有丝毫的动容，事已至此，他做不了任何挽回。谁能知道这个一向老实的美国队长会趁着自己不在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
“嗨，小法师。你没有遗憾吗？”
斯特兰奇很想信誓旦旦的说出没有这两个看上去义正言辞的字眼以此来指责这个胡作非为的老人。但面对这个渡过漫长岁月，见证了时代变迁而眼含了然的眼神，他无力吐出那看似轻飘飘的两个字。
没有人不会有遗憾的。只是遗憾存在的意义就在于不完美，它让人心醉神迷，让人无能为力却又久久无法忘怀。
“不想去弥补遗憾么？”美国队长的话语像是一段噬人心骨的咒语。
斯特兰奇冷冷离开，他才不要同这个捅了大乱子的麻烦鬼讲道理。
躺在床上，却又彻夜难眠，抱着床单左右辗转。一个可怕的念头逐渐浮现，并且越来越清晰。“为什么他可以打破规则弥补遗憾，而我不可以？我能做的比他更多，更何况手上还拥有着神奇的时光宝石。”
“世界已经这么乱的，我想要个帮手。”
“或许，我应该回去问一下我的导师，怎么处理美国队长这样的情况？”
“那……我回去见她一面不过分吧？”
无数次的说服，都只是为他回去寻找着借口。结果显而易见——他成功说服了自己。
他通过量子隧道回到了以前。那时候的他还没有落魄，也没有遇见古一。他可不想和以前的自己打交道。
“斯特兰奇，你迷路了。”清冷却肯定的声线，他毫不怀疑，在他身后的就是古一。
“我，我特地来见你。”斯特兰奇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眶一阵阵的发酸，不敢回过头。怕老师责问，也怕老师不问。
“见过了，那就离开吧。”她依然是平稳的声音，坚决到不近人情，可偏偏末尾还叹了那么一口气。
斯特兰奇觉得老师并不像她说的那么冷漠无情。怀揣着一点希望，他寻了个理由开口。“我遇到了棘手的事情想要请问你，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古一眉头轻挑，薄薄的唇角微扬。“遇到灭霸都不曾来寻我想办法，还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要你特地跑一趟？”
“……”斯特兰奇嘟囔着。“对于敌人自然不用多想办法，可是对朋友就要多考虑一点。”
“是复仇者联盟的那帮孩子么？”虽是问句，但她却很确定的满含着欣慰。这叫斯特兰奇抓狂，他看上去这么缺朋友么？
不敢在老师面前造次的斯特兰奇只好闷闷点头。
“坐下吧，让我听听你的胜利。”古一浅笑着，碧绿的眼眸似是翻涌着湖水，一层层浪打来，叫斯特兰奇沉溺于此。
古一用起法术，在斯特兰奇和自己中间凭空加了一条桌子和茶水。“说说吧。”她的扇子敲在桌上显得惬意。
“……”斯特兰奇深吸了一口气，才娓娓道来为了拯救世界，娜塔莎特工死在了沃弥星，拿到了灵魂宝石。而世界被拯救以后，美国队长又跑到过去跳完了那支舞，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
古一听他说着，时而蹙眉，时而啜茶，时而又露出了笑容。表情丰富的叫斯特兰奇内心感到十分满足，不由得加重了自己英勇作战的戏份。终于说完，斯特兰奇喉咙冒干，抄起茶杯咕咚喝了两口。
“所以……你想问我怎么样复活娜塔莎特工，又怎么阻止新世界的崩坏？”古一伸手捏了捏扇骨，垂下眼眸认真思考。
“美国队长产生了平行宇宙，但这仍然在宇宙允许的范围里。虽说大胆，实质上也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害。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这个世界里没有了美国队长。所以斯特兰奇你可以放心。至于娜塔莎和钢铁侠，我很抱歉，无能为力。生死自有命数，灵魂宝石需要人拿，响指需要人打，不是他们，也会是别人。”
如果说古一前期说的话像是一把火，烧的他热血沸腾，那后面的话就像是一桶水，浇了个透心凉。原来——可以弥补遗憾却不能复活死者么？
这太不公平了。
“时间还早。茶还没喝完。你应该还有什么想问的吧？”古一了然的为他添上了茶水，仿佛这是他们之间的心有灵犀。古一活得太过通透，偶尔，斯特兰奇在想，她是不是会什么读心术，窥探了他的脑子。
本来的目的呼之欲出，临了嘴边却又突然改变，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也许是他太害怕被拒绝，被责问，被无能为力了，所以他还想要继续逃避。
“继承人可当真不好选。”斯特兰奇打趣道。
古一的唇畔柔软的绽开。 “不然我也不至于活那么久只是为了找到你。”
这活像是告白的语句叫斯特兰奇面色滚烫。但他心里却明白，古一只是在讲一个事实。
“我哪里去找像我这么优秀的下任至尊法师。”斯特兰奇颇为苦恼，自恋的语句叫他说得义正言辞。
古一笑出了声，但她依然得体，优雅。她好像永远不会失态。
“嗨，你太无礼。”斯特兰奇故作恼怒。连带着原本唯唯诺诺的态度也变得生动傲慢。
“对不起。我为我的无礼道歉。你还年轻，漫长的岁月会指引你找到下一任继承者的。”古一收了笑容，认真说道。
“时间过得太快，你活了几千年才找到我，我却只有几十年的时间去找别人，这实在不公平。”
“死亡赋予生命意义。”
“但圣殿不能随随便便交给不成器的人。我可不希望我辛辛苦苦保护下来的叫后来的人糟蹋了。”
古一哑然失笑。“你不是会时间法术么？”
斯特兰奇点头。是啊，他会。所以他跑来找他的遗憾了。
“活得太久，也未必是件好事。至少重要的人会一个个离开，最后仅剩自己孤独。”古一提点着。
“那老师以前可有喜欢的人？”斯特兰奇急急打探着，他似乎把重要的人当做是爱人之类的意思了。
古一眯起眼睛，最终摇了摇头。“太久远了，我记不清了。自己究竟有没有喜欢过别人，又喜欢过多少人。总之，是几百，或者几千年前的事情了。”
斯特兰奇没有得到他想得到的答案。
“你还想看一场雪么？”他问。
古一浅笑，画出金光传送门。喜马拉雅上的寒风直面吹的他一哆嗦。雪花疾风暴雨的落在他的额头上。
“我只是那个时候还对现世有着眷恋。恰好要落一场雪。如果是要落雨，我就还想看雨，如果是要日出，那我便还想再看一场日出。”古一慢声道，优雅动听的声音叫他着迷。“如今我尚未到离开的时候，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心境怎么也达不到要走时的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的境界。因此，我现在并不想看看了几千年一直在落的雪。”
斯特兰奇沉默着，总归，她是不愿意离开人世的。不管是为了等雪落，还是其他。他无所不能的老师啊，此刻似是看不破他浅薄的思想，不明白他废了多大力气说服自己过来是为了什么。又或者她明白，却装不明白。
毕竟，她是个十足的伪君子。
“我想我是时候离开了。”斯特兰奇起身，脸色有些难看。
“你找到答案了么？”
“是的。老师。”
“那就好。以后的道路并不好走，你一个人多加小心。”
斯特兰奇苦笑，他那伪君子老师分明是明白他的意图。左绕右拐的在离开之时彻底掐断他的念想。
回到正常时间线的奇异博士狠瞪着一脸无辜的美国队长。
“嗨，小法师。”
抛去道貌岸然的指责，斯特兰奇满是幽怨。“为什么你可以弥补遗憾，而我却不可以。这不公平！”
“哦？”美国队长收了鱼线，好奇的问。“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我的老师不准！”
“噢！小法师，你居然爱上了你的老师。真是个大新闻，我可得赶紧在群里分享。没想到你看上去像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学生，却像极了你性子一样的只是尊重爱人。”
遭受到美国队长的揶揄，斯特兰奇气急败坏之下还觉得一丝释然。一直都只有自己知道，王不知道，小斗篷不明白，其他人不了解，现在被发现也不觉得难为情。
“嗨，我说认真的。我回去前弥补遗憾的时候也没有征求我自己的意见。以前的我不会明白，但只有后来的我才明白怎么样对我是最好的。”百岁老人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喔！美国队长，你真是个天才。我从来不是个好学生，我是个自负自恋的家伙不是么？”
这样说着，斯特兰奇又一次站在了量子宇宙的面前。按下了开关。
这次的时间是老师从半空中坠落的时间点。斯特兰奇迅速的划开传送门。是一片金黄的沙漠。古一身后被好几次的法术盾减轻了下落的速度，因此几乎毫发无伤的落在了灼热的沙漠上。
追赶着古一的斯特兰奇被莫名其妙的镜像世界和大片的蝴蝶魔术阻拦住了。等镜像世界和蝴蝶消失的时候，古一老师已经不见了，还有一道诡异的身影连带着传送门消失于一点。
“是谁救了老师？这世界上还有其他会传送门的法师？！”斯特兰奇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却庆幸老师终于得救。完全不知道他在吃未来自己的醋。
未来的斯特兰奇穿过传送门，直直的落下，小斗篷似乎也被他兴奋的心思感染，在砸到古一法师之前才迅速拉闸减速，到最后又一下撤去力道仍由他落在古一的身前。
古一还在晕头转向中，就感觉自己被人压住了。近在咫尺的呼吸比身下的沙子还要灼热。
“斯特兰奇，你坏了约定。”古一不适应这样静的距离，下意识的偏过头，露出脖颈面对着未来的至尊法师。
“老师，我想我从来没有对你保证过什么约定。更何况，我向来不是个好学生。”斯特兰奇移着手附在古一的腰际上。法术生效，她的血不再流了。
“我应该告诉过你，这天是我宿命的终点。”古一忍无可忍的转过头有些生气。谁知却是羊入虎口，被身上的斯特兰奇惑住了呼吸。
古一不为所动，面对徒弟的无礼，脸上仍然没有裂痕。“斯特兰奇，你僭越了。”
斯特兰奇沉浸在情欲里不可自拔，听到她的指责笑了起来。嘴唇毫不犹豫的吻在了她的敏感的耳侧。古一忍不住的耸了肩膀，极力躲避。
“老师，你的逆徒，多我一个不多吧。”
“老师，从这天以后，我身边总是多带一个悬戒。”
“老师，爱我吧。我愿意与你一起承受长生不老的诅咒。只要身边有你。无论是什么平行宇宙，我只要这个宇宙里有你。”
“斯特兰奇，你要知道只要我愿意，我能轻而易举的打败你。劝你不要再做这种事情。”
斯特兰奇低低的笑了起来。“好的，老师，我走了。圣殿的我应该还很着急的等你回去报平安。”
说完，他按下开关，回到了现世。心情极好，运转法术给自己和美国队长填上两杯啤酒。
过去的古一对斯特兰奇正欲大发雷霆，谁知道他居然不动声色的见好就收。一股无力膨胀。比面对多玛姆不逞多让的无奈。
画了个传送门，古一回到了圣殿。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道人影快速的冲了过来抱住了自己，声音带着颤抖。“老师，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这么失态又亲吻着她的额头，带着神圣和庆幸的眼神不是斯特兰奇又是谁。不到一天，被新老斯特兰奇占便宜的感觉不要太糟糕。
现在，她发誓看到斯特兰奇就一个头两个大。未来的斯特兰奇毫无顾忌的调戏自己，现在的斯特兰奇失而复得脆弱的亲吻着自己。
她总不能因为未来斯特兰奇的无礼而降罪这个看着颇为乖巧，还很尊师重道的斯特兰奇头上吧。于是，她满脸泄气。
好吧，斯特兰奇你这个逆徒！
未来的斯特兰奇满身轻松的回到了圣殿。刚一回去，一道审视的目光就驻在了自己身上。他暗叫不好。
刚想逃跑，圣殿开始变换模样，往前跑却在不断往后退。不出意料，他让古一擒住了。
“斯特兰奇，你总算拥有了这段记忆。我可是等了好久。”古一无不憋屈的冷声道。
斯特兰奇扭头就在她嘴唇上留下短暂的一吻。“嗨，老师，你这是在自投罗网。”
古一：……
“老师，我弥补了遗憾。所以，爱我吧。这么多年，你总该对我有点心思了吧。如果没有，我们还能纠缠好几百年。”
古一：……逆徒！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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